五千年的华夏文明孕育了多少风流倜傥的才子,也孕育了多少天生丽质的才女!在这无数的秀外慧中的才女中,被世人称之为历史上四大才女的卓文君、蔡文姬、上官婉儿和李清照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。但是,唯有宋代词人李清照堪称身怀绝世赌技的一代才女。
李清照的词,风格婉约清丽,自成一家。其传世的作品虽然不多,但是佳作佳句流传之广,却不逊于任何一位史上的文坛大家。如脍炙人口的“莫道不消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”、 “新来瘦,非干病酒,不是悲秋”、“知否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”。被后人誉为“三瘦”,李清照也因此得了一个“李三瘦”的风雅别号。
李清照的诗传世更少,多为感时咏史之作。为人称道的如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。至今思项羽,不肯过江东。”“南渡衣冠思王导,北来消息少刘琨”等诗句,言辞慷慨,感情激昂,让人不能不大发巾帼不让须眉的感慨。这些诗句可谓是千古绝唱,至今仍脍炙人口,被世人广为流传。
李清照的诗词不仅可以独步天下,而且一生多才多艺,可是她生活在战乱年代,备受艰难坎坷,而在丈夫赵明诚去世之后,独自一人流涉各地,晚年生活更为凄凉。她的“南来尚怯吴江冷,北去应悲易水寒”的诗句可见一斑。李清照传世之作《漱玉词》,应属婉约派风格。由于李女士一生经历比婉约派诗人晏几道、秦少游这些人更为坎坷曲折,加上她在艺术上的力求精益求精的性格及拥有多方面的才能,词的成就甚至超过了这些风流倜傥的男人们。李清照晚期的诗词还兼有豪放之长,那首写在宋室南迁后的“思项羽”的五言诗不仅写得慷慨激昂,而且反映出李清照一腔忧国忧民的情怀。
李清照的词,让人想到的是多愁善感的南国佳丽;而李清照的诗,使人联想到的却是慷慨悲歌的燕赵之士,这些千古传唱的词与诗表现了这位奇女子性格的两个侧面。李清照的一生不仅酷爱写诗填词,而且在喜好搜集鉴赏金石书画的同时,痴迷于赌博之术。
文人词客不论是男是女大凡都有一种难以言传的痴情。李清照对赌博游戏的迷恋,可以说一个情痴。而且,其痴迷的程度和挥洒的豪气同样可令须眉汗颜。李清照曾有两篇关于赌技方面的文章。一篇叫《打马赋》,一篇叫《打马图经》。“打马”是当时十分流行的一种博戏,李清照就酷爱这种博戏,所以专门为之做赋,还用图文并茂的方式对“打马”的规则做了记录。在《打马图经序》中,李清照声情并茂地叙述了自己对博戏的痴迷:“予性喜博,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,每忘寝食。但平生随多寡未尝不进者何,精而已。自南渡来流离迁徙,尽散博具,故罕为之,然实未尝忘于胸中也。”
北宋末年,金兵南侵,李清照颠沛流离,四处迁徙,虽博具尽散,但胸中却从未忘却赌技。只要一旦安适,舍舟车而见轩窗,便马上想起“博弈之事”。这样对赌博的迷恋和坦然的态度,连许多经常出入于博弈场上的男子都感到十分佩服。然而令人惊奇的是,李清照赌博技艺之精,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,居然不论赌注多寡,却从为有过败北输盘的经历。这就不仅博艺“精而已”,而且还应该包括“赌运佳“了。更重要的是,这位才女不仅酷爱赌博之术,而且对博戏的源流和变化颇有研究。对各种博戏的娱乐性了如指掌。在《打马图经》中,她这样写道:“长行、叶子、博塞、弹棋(各种博戏名,下同),世无传者。打揭、大小、猪窝、族鬼、胡画、数仓、赌快之类,皆鄙俚,不经见。藏酒、摴蒲、双蹙融,近渐废绝。选仙、加减、插关火,质鲁任命,无所施人智巧。大小象戏、奕棋,又惟可容二人。独采选、打马,特为闺房雅戏……予独爱依经马,因取其赏罚互度,每事作数语,随事附见,使儿辈图之。不独施之博徒,实足贻诸好事。使千万世后,知命辞打马,始自易安居士也。”在这里,女词人满怀自豪地向世人宣告,千秋万世之后,喜欢打马的人们,你们不要忘记,这打马的规矩,是我易安居士给你们记载下来的啊!
应该说《打马赋》是一篇非常精彩的骈文。在这篇文章中,李清照对历史上那些豪赌的人和事,充满着无限的敬佩和向往之情:“岁令云徂,卢或可呼。千金一掷,百万十都。樽俎具陈,已行揖让之礼;主宾既醉,不有博奕者乎!故绕床大叫,五木皆卢;沥酒一呼,六子尽赤。平生不负,遂成剑阁之师;别墅未输,已破淮淝之贼。今日岂无元子,明时不乏安石。又何必陶长沙博局之投,正当师袁彦道布帽之掷也。”这篇文章中所说的都是古代名人豪赌的典故,包括东晋的谢安、陶侃、桓温、袁耽和南朝宋武帝刘裕等人。如“别墅未输,已破淮淝之贼”,说的是东晋名相谢安在淝水之战的关键时刻,气定神闲地与人下围棋赌别墅。
李清照虽然倾慕谢安、陶侃等人一掷千金得豪赌场面,但女人毕竟是女人。她所“独爱”的并不是掷骰子一类简单的豪赌,而是费时费事,技巧性很强的“打马”和“彩选”一类的“闺房雅戏”。这就像旧时代有闲阶层的妇女,很少喜欢“呼卢喝雉”掷骰子,而偏爱打麻将一样。不难看出,李清照痴迷赌博,其目的还是在于排遣“更长烛明,奈此良夜”的寂寞与苦闷。
历史上赌博游戏是一种参与性极广的社会文化现象。从古至今,喜爱赌博的人遍及社会各个阶层。好赌的名人同样数不胜数。男人们姑且不论,中国古代名气最大的女人诸如武则天、杨贵妃、慈禧太后,无不喜爱赌博之术。武则天喜欢“双陆”,杨贵妃偏爱“彩战”(掷骰子),而慈禧太后则酷嗜麻将。
当然,比起武则天、杨贵妃、慈禧太后这些皇室贵胄,李清照的社会地位无疑要低很多。但是与这些皇室贵胄不同凡响的是,一代才女的李清照不仅酷爱赌博游戏,达到凡赌皆爱的地步;而且无往不克,逢赌必胜。最重要的是,她还是一位对中国赌博游戏做过一番专门研究的女人,并且用上天赋予她的文采记述了这一切,给世间留下了千古不灭的博战的精彩瞬间。
李清照不仅是史上的一代才女,而且是身怀绝世赌技的一代才女,堪称历史上第一女赌徒!这个名号虽然不大雅观,但是却可以反映作为一代才女的李清照,在赌博游戏上技艺的高超和对此潜心研究上的过人之处。